最怕没人对错误决策负责

雾霾隧道畅想曲

--总不能“哭了半天不知道谁死”

车宏卿

科技压缩地球，全球一村成为现实。

网络缩短历史，时代脉搏吸引眼球。

开放排斥落后，大同世界成为主流。

多元冲击垄断，公正透明遍布寰球。

                                ——宏卿博文絮语

标签：北京雾霾　首钢搬迁　麦德维杰夫　苏联教训　决策机制

在隧道中行进的感觉

在中国，总有一些人，就爱开玩笑，而且玩笑开得还非常有水平：本来，今天是“世界环境日”，但是，今天的北京，又给我提供了一次行走在由广阔雾霾打造出来的交通大舞台中的机会，那种行走的感觉，就像是又一次穿越一条长长的隧道。

2013年的一、二月份，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了，北京出现了一次据说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严重雾霾。那一次，当我一大清早开车行走在阜石高架上，就像是穿行在一种雾霾隧道中。那种感觉，非常奇特；那一时刻，非常兴奋；那一时刻，非常浮想联翩。只是，没有及时记录下来。直到今天之前，我一直非常后悔。

这一次，我不想放掉它，尽管，这一次，跟上一次比较起来，差远了；尽管，可能今天不一定就是典型的雾霾。

又一次穿越雾霾，让我有了更多的感觉。汇总起来，大概如下：

隐约记得，第一次，在雾霾的深深的、厚厚的拥抱里，面对前、后、左、右能见度不过30米的交通大舞台，即使是行进在空空荡荡的高架中，即使是本来允许车速达到每小时80公里，却没有一个人胆敢超过每小时50公里。那一刻，全都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感，开起车来全都老实得很。

在慢速行驶之中，开车人也就稍微有了一些闲情逸致，左看看，又望望，再面对前方，仿佛，那一刻，就是行驶在长长的、黑黑的隧道之中。

那一次北京雾霾之后，北京召开了人代会，好像是在那个会上，首钢总经理意味深长地说过一句话，那意思：好在首钢的钢铁业搬走了，要不然，首钢罪过大了去啊。

躁狂型巨人与工具型矮子

1992年10月，在当时中国社会科学院苏联东欧研究所陆南泉先生帮助下，前苏联历史学家麦德维杰夫有机会到首钢访问、交流。在介绍到苏联垮台的教训时，这位世界著名历史学家说过一句话，这句话，是不是耐人寻味，朋友们自己琢磨。他说，上个世纪50-60年代的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曾经命令苏联人在全国种玉米，等等，他说，在他看来，“要结束政治家在办公室办公的怪现象”。

要知道，在原苏联模式下，或者说在斯大林体制之中，最高领导人，就是这种体制之中的唯一的巨人，其他人，都属于这种体制之中的一种工具型矮子。巨人放个屁，工具型矮子绝不敢说臭。一旦这个巨人属于躁狂型，外行领导内行，什么都由最高领导人说了算，最终的结果，导致苏联农业、轻工业发展严重落后于重工业发展，国家经济发展远远落后于苏联百姓的需要，所以，当时的苏联人，排长队买面包的事，以及货架上常年没货的事经常发生。

“要首钢还是要首都”的由来

中国人聪明，往往有自己的主意，绝不会轻易照搬他人的东西。而且，中国人，一旦意识到了问题，就会想办法慢慢微调，特别是努力做到，微调总是在让你不知不觉之中进行。我们的这种改革思路，叫做惭进式改革。中国的科学发展观理念，就是在这种思维方式背景之下出笼的，大家可以想一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但是，这种微调，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万一出了问题，到底谁来负责？这种事儿，绝不会告诉你，也没有人管，最后，就会在“你好、我好、他也好”的和谐氛围中兑现“无人负责”。

最近，我在首钢内部若干地方调研时，就听到了一个共同的声音：你看看，首钢的钢铁业是搬出北京了，算起来，两年多了。没搬之前，北京还没有出现过雾霾，首钢钢铁业搬迁走了，结果，北京的空气质量却越来越恶化，而且还出现了严重的雾霾。问题就来了，到底把首钢的钢铁业给搬出去，是不是一个错误决策？如果是，一个拥有上千亿资产的特大型企业，一下子给拆了、停了、搬了、关了，资产损失多么严重，不说了，那么多人背井离乡，这个责任，到底应该谁来承担？

中国人再聪明，也有受外国人坏毛病影响的时候。在我的印象里，大概是1999年前后，也是一位躁狂型巨人，在北京市区划了一个圆，说了一句，大意是，“来到你们北京，折寿了”。于是，一批工具型矮子，就开始揣摩上面的意图，就开始琢磨，是不是首钢的钢铁业是北京的首要污染源？是不是得想办法把首钢的钢铁业给关、停、并、转、拆？于是，2000年前后，一种“要首钢还是要首都”的论调在北京、在全国应运而生。

当然，首钢算老几？首钢，全国人民可以不要，但是，首都，全国人民怎么能不要啊。所以，只要是有人想把首钢给算计掉，有“要首钢还是要首都”这样一句话，就足够首钢吃不了兜着走了，谁管你首钢拥有多少年历史，谁管你首钢曾经是毛主席、朱总司令、刘少奇主席、周恩来总理曾经非常关心的企业，谁管邓小平大人1992年曾经说过“你们这个路走得对，走得好！”

这，只是在非科学发展观时期发生的事件之一。其他的事，还有没有？比如桥总塌、楼总倒、奶有毒、官老跑，等等。肯定是若干不科学的行为方式，给后来的领导带来压力，最后，新领导终于意识到，不推进科学发展观，中国的未来，还真是非常麻烦。当然，这种转型，只能是微调。

但是，为了防止“张长官挖沟、李长官埋，王长官上台又重来”的低级错误屡屡发生，还是要制定出一个让错误决策者为错误决策负责任的办法来，要努力让那些各级躁狂型巨人身上增添一点理智，同时也要让那些工具型矮子稍微能够开动一些脑筋。毕竟，中国哪个地方的事，都不能靠那个地方的一个大脑袋来思考。

我们河北衡水有一句老话，叫“哭了半天不知道谁死”，以此来讽刺那些胡冲乱撞、草率行事之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瞎拍脑袋乱决策的人。我觉得，这句话，完全可以送给那些当年那些声嘶力竭地让首钢钢铁业搬出北京市的人们。(2013-6-5；2013/6/6小修)

博主简介：

车宏卿，1964年4月22日生，河北衡水景县人。愿以文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