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研开

--中国首家民间智囊机构片断纪实（1）

科技压缩地球网络缩短历史改变世界传言快速成事实。

井中人观天下成为正能量挖掘器发射器传播器推进器。

              ——车宏卿2016年博文开篇语

标签：周冠五　徐晞前　夏祖炽　研开　兰德

都说，总想过去的事儿，就意味着人老了。如今年过50，总回想起刚刚走进首钢时的那些事儿，也可以说，是真老了；还可以说，一些过去的事儿，或许的确值得回忆。

1993年于绥中海滩；左起：刘晓敏、夏祖炽、徐晞前、车宏卿、尚云

翻阅过去的资料，突然查找出这张照片。照片中间的两位长者，就是中国首家民办的社会科学研究机构--首钢研究与开发公司（以下简称“研开”）的具体创办人徐晞前经理和夏祖炽经理。关于研开创办，《世界知识》杂志1988年专门作过报道，当时的杂志副主编好像是袁世海先生。

那时，徐、夏经理肩负以下重任：创办中国的兰德公司。这，正是首钢当时的最高决策者周冠五老人的一桩心愿。徐经理曾告诉我说，冠五同志当时还曾给研开题字：“人民的翰林院”。

1988年第一批来到研开的硕士研究生们，经历了“首钢研究与开发公司”的正式挂牌。那几个字，还是当时从艺术学校毕业的郑薇女士新手写就的。那时，她边写，我们一些人就在旁边观摩。

1988年走进研开的人，更多地听到徐经理和夏经理谈到创办研开的目的：

——冠五同志特地选择在北京城中心黄金地段明光村建立这个机构，就是为了让研开的人们远离首钢机关，远离首钢大院，少沾染一些机关习气，少一些看领导眼色行事，少一些盲目服从意识，多一些独立见解。

——特地在北京城中心黄金地段明光村建立这个机构，就是为了让研开的人们，能有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就是要体现对知识分子的尊重。那个时候，研开创始人亲自提出和不断强化的“科研是第一线”这个口号，让首钢研开的后勤人员在好长时间内一直心存不满。

——特地在北京城中心黄金地段明光村建立这个机构，就是为了给中国的官、产、学、研各界搭建起一个良好的交流平台，让中国的一流专家愿意来这里，经常来这里，并在这里愿意敞开直言，经常敞开直言。为了让大家放心讲话，当时徐、夏两人经常在开会交流前把这样一句话告诉大家：“大家交流的内容，只供首钢内部参考；出了这个院儿，全都不算数，全都作废。”

——特地在北京城中心黄金地段明光村建立这个机构，就是要让研开的研究人员，跳出首钢，研究首钢，特别是，本着只对首钢最高决策层负责任的态度，开展调查研究，并且把在调查研究中发现出来的问题，及时给领导提个醒儿，同时，还要给领导提出自己的独立的意见与建议。

总之，研开，要成为一支独立的智力支撑体系，直接为首钢高层领导决策服务。这个独立的智力支撑体系，为首钢最高决策层所提供的任何信息、建议、调查报告、学术研究成果，都必须要做到客观、准确、系统、完整、超前等。

总之，研开，要向首钢最高决策层不断地传去“独立的声音”，哪怕你的主张不入流，只要你的论证和分析能支撑自己的主张，只要你能自圆其说。总之，研开一直鼓励大家大胆思考。

冠五同志要求研开不断地发出“独立的声音”，也促使研开在运作实践中逐步形成一种说真话的氛围；这样一种说真话的氛围，也让当时的研开人彼此坦诚相待。现如今，老研开情结，首先成为当时的老研开人的美好回忆，也成为首钢其他单位若干明眼人的一种美好回忆：“现在看来，那时候，周老爷子眼光独啊。那时候我们有时还真恨你们研开，没少给我们上眼药儿，但是，现在想来，一个大企业，还真得有这么一个机构。”

当然，中国有句话，叫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从1988年金秋十月“首钢研究与开发公司”正式挂牌，到1993年大概也是十月间首钢启动新一轮工资改革这段时间，研开也算是走过辉煌。自1993年下半年开始，研开走向衰败。那个时候，我们研究人员写出来的东西，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随时上报给首钢决策层，徐经理私下里也逐步透露：“现在，冠五同志跟从前不太一样了，有些话，不愿意听了。”

研开的辉煌，源自研开能够发出“独立的声音”；研开的衰落，源自研开不宜发出“独立的声音”。但是，无论如何，一位最高决策者，能够在长达五年时间内，始终坚持收听“独立的声音”，已经算是非常非常难得了。

(2016-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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