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柴静调查：穹顶之下》

--摘录与观感

车宏卿

科技压缩地球，全球一村成为现实。

网络缩短历史，信息快速逼近事实。

              ——宏卿2015年博文絮语

标签：雾霾　污染　中国　美国　英国

各位网友，我3月2日凌晨第一次看完《柴静调查：穹顶之下》之后，就决定还要再看第二次。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观看。三次观看，让我留下以下摘录与观感。如果你边看柴静的调查片子，边看以下的内容，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柴静精力与财力的大量付出而肃然起敬。

柴静的孩子在中国的雾霾中孕育，在污染中患病。一个人，当他个人的健康受到严重危害时，他一定会采取适当措施；而当他的健康与全国人民的健康同样受到危害时，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力量会驱使一个富有爱心的、富有社会责任感的人果断地站出来，并呼唤广大民众。这，可能就是《柴静调查：穹顶之下》产生的背景。我也是因此而三次观看《柴静调查：穹顶之下》，并把自己的杂感分享给大家。

柴静，是山西人。说起雾霾，她没有藏掩任何事，连她的家乡也没有放过。这，就是一个中国调查记者的良心。在山西，她想到了一位局长的话：效益是山西的缩影，山西是中国的缩影。

柴静，通过她的调查，也在为首钢洗涮污名：作为重工业的首钢一定有污染，但是，它不是北京最大的污染源。2010年的12月中旬，中国北京，停掉了一个1000万吨级规模的大钢厂，停痛了数万户北京市家庭的心。但是，2010年首钢搬迁了，2013年北京雾霾来了。现在看来，首钢搬迁，是不是因为首钢遇到了一种政治性的雾霾？

柴静告诉我们：“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终生暴露的实验舱里。”中国人真了不起啊，每天，当人们进行每一次呼吸时，其实都在跟若干的毒素进行着恶战。2013年1月份，重雾霾出现时，疾病迅速增长。因为，空气污染中的颗粒物，是人类的一级致癌物。

在她的调查过程中，NASA提供了相关资料，我们有人因此而怀疑是美国人在通过柴静来攻击中国；中国，果然有一批人通过各种方式揭露柴静的种种“劣迹”，这让我想起上个世纪那些醮着秋瑾鲜血的人血馒头去治病的人们。

烟筒，曾经被认为是中国进步的标致。那个时候，许多人都会说：社会要发展嘛，必须会伴随一些牺牲。有点儿污染，太正常了。今天，不知道这些人还会怎么说。他们不会加入到攻击柴静的队伍中吧？

这个时候，有两句话需要说：一是把摸着石头过河与顶层设计有机结合实在是太重要了；二是顶层的设计，需要顶层的人才。当然，我还想说第三句：中国，的确需要建立起若干个能够正常运转的智囊机构，也就是李克强总理所说的智库。有了这样的机构存在，有了听取智囊机构意见的意识，中国，本来可以绕过英国伦敦当年的悲剧以及美国洛杉矶当年的悲剧。

煤和油的污染物之间可以发生大量的化学反应，并因此而产生出更多、更毒的污染。这一点，我原来并不知道。通过柴静的调查，我了解到，2013年当年，中国烧了36亿吨的煤，比全世界其他地区加起来烧的煤还要多。而且，大量的煤炭，烧在了河北，让柴静感觉奇怪的是，河北比山西用得煤还要多。于是，出现了关于钢铁产量的一种报道：中国第一；河北第二；唐山第三；美国第四。

大约60%的钢铁企业没有经过审批就建立起来，也就是说，它们都是黑户。这里边反映出许多问题：一是中国官僚机构办事难，要想干事，千万别走审批的路；二是从上到下，都在抓政绩，都在抓GDP，都在包庇一些事情；三是地方保护主义，在上下共抓GDP的过程中，坦然地与国家级的专业职能部门进行对抗，以至于国家环境保护部门根本无法制止污染水平的快速提升。

哈尔滨烧了2000万吨的褐煤之后，车走丢了不说，人都走丢了，这简直不可思议。现在想一想，北京，有多少私家用的小炉子？特别是那些做买卖的人们，他们烧了多少煤？柴静说了，私家用的小炉子排放出的污染物，远超过一个大企业所排放的水平。这，是不是给北京市政府部门提供了另外一条治理雾霾的思路？没准儿，“文明海淀”，就是在这种思路中启动的。

国外，在利用煤炭时，往往有一道工序：洗煤。如此，排污指标至少减少一半儿，可这事儿，中国怎么抓？谁来抓？

的确，美国花100年才走过的道路、取得的一些成就，中国只花了30年就走过来了。这件事儿，我们曾经自豪极了。但是，美国人的好的做法，我们需要花多少年才能借鉴过来？

北京，本地的污染源中，最大的，就是来自机动车。这是柴静通过调查而得出的结论。这个结论，跟我十几年前的预判是一致的。可是，某些人竟然把罪名安给了首钢。为此，自2002年起，我一直在网上发出自己的声音，特别是从2006年开博之后，通过博客而进行报道分析（见附件一：关于油质、蓝天与雾霾的分析）。比如，柴静调查中指出：怠速排放，是正常排放的两倍以上，刹车时释放的毒素更多。关于汽车尾气与北京污染的关系，我就写下《四天交通管制之我见》、《从加油站油价与油质变起》、《车辆稀少与京城蓝天》等文章。其实，围绕着这方面，北京有关部门完全可以做出很多事来。比如说，北京修路时候，凭什么把骑自行车的路给挤掉？当时，是怎么想的？现在，如何改进？

造假，败坏着中国的整体形象。柴静披露，北京每天的凌晨，都达到污染的峰值。原因是，大量的货车，挂着国Ⅳ标准的标准的牌子，实际上根本就不合格。大面积造假，全面造假，成为中国的现实。只是一辆柴油货车，就相当于国Ⅳ汽油车的500倍，而且，柴油车的排放毒性，远比汽油车高得多。可是，全面造假、普遍造假、长期造假，竟然没有部门来管理。因为，无论是从制度设计上，从法律层面上，还是从执法层面上，都是表面上人人管理，实际上无人负责。

汽车生产厂家有难处：他们会说，如果环保部去抓造假的生产厂，我第二天就会生产真的；如果别的企业造假，而自己生产实实在在符合国Ⅳ标准的车，几天就会倒闭。

没有一个部门对提高油质有担当：中国的柴油标准，是欧盟、美国、日本的25倍；汽油长期比欧盟、美国、日本等低2～3个等级。尽管，每提高一个等级，中国就会降低排污水平10%左右。德黑兰，自己也承受着汽油毒品的危害，因为伊朗本身没有解决问题的技术和能力；中国有这个技术，有这个能力，却不这么去做。

柴静的中国有技术、有能力提升油质的说法，我几年前从圈儿里人听到过。我有几位在石化系统的朋友曾告诉我：的确，中国的油质比国外差得多，中国也有能力提升等级。但石化系统不提升等级就能赚很多的钱，提升等级，就等于减少一大块收入，你想他会愿意干吗？环保部门、国家专业管理部门的人，多数是从石化圈子里走出来的，已经与石化系统形成既得利益统一体，石化系统不干，谁能奈何？柴静举了一个小小的例子：加油站不加油气回收装置，每升都会蒸发1.5克。光蒸发出来的碳氢化石物，比机动车尾气排放出来的还要高。尽管如此，也没有人来承担责任并采取措施。

石化部门，反而拿着稳定来当作垄断等问题的借口，而且还说，不是阿猫阿狗都是可以来经营石化行业的。中国的石油企业体系很大，大到可以左右凡与石化有关的任何制度的制定与执行。反观国际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由石油行业来主导标准的制定。

产生尾气的还有轮船和飞机。

全球十大港口，七个在中国，在深圳，20%的二氧化碳来自轮船。

白云机场飞机尾气排放量相当于60万辆机动车的排放量。

一些污染性比较强的企业是这样建立起来的：没有土地手续不敢建、没有工商手续不敢建，但是，没有环保手续，就敢建。这是为什么呢？说实话，如果要是没有上面的某种力量支持，环保部门以及环保条例，绝对不会处于这样一种境地。在国外，某些企业，质量检验员、安全环保员、环境检验员拥有一票否则的权利。可是，在中国，各级环保部门，都由各级政府主管。地方政府养的猫，那肯定得听政府的话啊，不敢乱咬地方的老鼠。

一些产业如何降成本？柴静通过大量调查给出一些可怕的答案。

一吨钢，不安装环保设备，可以降成本100元；一吨钢，156元；一辆车，一年可节省20000元。油品少升级一次，相当于节省500亿。

36个重工业中，22个严重过剩，却接受着大量的补助。某企业墙上挂着条幅：“贴身肉搏，刺刀见红，誓比X钢便宜100块”。这种僵尸企业，消化着大量金融资源，并且孕育着大量的风险。然而，在十二五规划中，还有将近一半的省份把钢铁业当作支柱性产业。河北的钢铁企业，已经到了无法取缔的程度。

信息公开透明，或许是习近平同志推进反腐的一把利器。

柴静调查中披露，在山西，大量的楼盘，大量的空空如野的房子。在中国，每天要消失80个自然村。山西的房子为什么卖不出去？因为官员实名制之后，卖不动了。这说明什么呢？公开透明，是反腐的一条重要渠道。它还说明，如果我们不搞深化改革，中国，绝没有出路。20多年前我就这么说（见附件二：他们最危害中国社会发展进程）。

APEC蓝，唤起柴静的儿时记忆；习近平所提出的APEC蓝，需要我们通过喊掉一半的污染物排放来换取。绿化、低碳、循环发展应该是我们追求的方向。这就需要借鉴国际上的一些成功经验。

如今，洛杉矶的一些商店，可以销售1950年时的空气罐头。这种罐头，见证着当年洛杉矶的雾霾之严重。

洛杉矶减少雾霾是如何做到的？那里，有1700多万人，1300多万辆汽车，差不多一人一辆。那里，给柴油车带上口罩（DPF）；否则，不达标，就要罚款。另外，对车辆生产厂家严格管理。在美国，柴静发现，被处罚的不合格车辆，是从中国运去的。

美国严格执法，就可以管制90%的人；中国不严格执法，90%的人就会造假。

她呼吁，《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防治法》能否使用一次？伦敦花了40～50年，才把污染治好，难道我们也需要这样做吗？柴静的调查表明，如果我们通过用石油、天然气代替煤炭，如果不再保护那么落后的产业，如果我们加大执法力度，完全可以缩短中国治理的时间。而且，英国的事实说明，治污，不一定造成经济的倒退。

天然气要比煤炭清洁得多。英国能源结构中，天然气的比例占到24%，而中国只有5%的比例。我们拥有大量的天然气，也知道在哪儿，但是，我们没有予以开采。现在，我们的天然气开采完全由中石油一家垄断。天然气公司与管道公司，主要集中在中石油。垄断，是不可能创推进新的。这就像是一个独生子，所有的玩具都是他的，他可以随便玩，也可以随便乱扔。竞争，就可以让企业想办法去改进，去创新。没有竞争，中国的能源系统，必须成为腐败高发区域。

柴静把思绪调整到了2003年的非典。因为，非典在中国迅速控制住，给了她一个宝贵知识：信息公开，是一切公众参与的基础。

中国的6000家重点企业排放着65%的废气。目前，河北省作出规定：重点企业，必须公布自己的信息。

柴静的调查报告表明，中国要想根本改变污染问题，必须让各个方面行动起来。世界上再强大的政府，也没有办法独立治理好污染。

治理污染，从每个人做起：用行走代替开车；空转不超过30秒；冒烟的柴油车、饭馆直排烟气、工地扬尘问题等都应该给予严惩。

英国餐馆加装油烟净化器以减少染污。中国餐饮业带来的污染至少占到6%，北京也必须要求饭馆加装净化器。

美国的加油站，安装油气回收装置以减少染污。中国的加油站周围，散发着很强的汽油味道。北京也必须要求加装油气回收装置。

每个人都做点事情，奇迹就会出现。大家都站出来做点事，为了自己，为了大家，也是为了自己的后代。其实，柴静，就是为了她的女儿，而且也是因为她的女儿的健康与大家的健康的时候，她勇敢地站出来了。我们，一定不要责怪她，一定不要找出若干理由来证明自己多么受委屈，更不要想办法推脱自己的责任。我们，都需要有一颗爱心，都需要凭着一颗正常的心，来问自己：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后代，我到底应该干点什么？我到底能干些什么？

附件一：关于油质、蓝天与雾霾的分析

1.《四天交通管制之我见》【新浪、财经、财新博客2007-08-20】

2.《从加油站油价与油质变起》【新浪、财经、财新博客2010-02-12】

3.《雾霾隧道畅想曲》【新浪、财经、财新博客2013-06-05】

4.《关于雾霾的胡说与猜想》【新浪、财经、财新博客2014-02-16】

5.《车辆稀少与京城蓝天》[新华博客2014-10-09]

6.《众人割爱保障北京路通天蓝》【新浪、财经、财新博客2014-11-04】

7.《北京地区治理雾霾的一个努力方向》图片【新浪、财经、财新博客2014-11-22】

8.《它是不是北京治理雾霾的一个努力方向？》[新华博客2014-11-22]

9.《认真去做就能找到雾霾的根源》【新浪、财经、财新博客2014-11-27】

10.《借鉴群众路线做法，打好治理雾霾战役》[新华博客2014-11-27]

11.《圈门上空的蓝天》图片【新浪、财经、财新博客2015-02-07】

12.《习近平说到，我们是否做到？》【新浪、财经、财新博客2015-03-02】

附件二：他们最危害中国社会发展进程

20多年前，我在一篇《东欧私有化之我见》（《俄罗斯研究》 1994年1期）就曾经警告过：“将有可能给社会带来更大危害、阻止社会发展进程的是另外一种人，他们是一批在旧体制下获得了高官和厚利的既得利益者，或者是投机钻营者。在东欧发生了演变、世界社会主义处在大分化大动荡，和中国新旧体制转轨之际，对于世界社会主义改革和发展过程中的经验教训，应该吸取的他们却没有吸取。…不该吸取的他们却吸取过来。比如，一部分人…大搞权、钱交易，从中捞取天文数字般的暴利。”

(2015-3-4)

博主简介：

车宏卿， 1964年4月22日生，河北衡水景县人。愿以文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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